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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討論上週在 OpenSea 發生的內線交易事件。
內線交易
OpenSea 可說是 NFT 的蝦皮賣場。
目前 OpenSea 上有超過 2,000 萬種 NFT 商品,也是當前全球交易量最大的 NFT 市集。但上週 OpenSea 卻被一位推特網友指控內線交易,最後逼得執行長公開道歉、產品長引咎辭職。
根據 The Verge 報導:
一位名為 ZuwuTV 的推特用戶指控 OpenSea 的產品長 Nate Chastain 偷偷地在網站公開推薦某些 NFT 之前,提前以自己的子錢包低價購入 NFT,等產品曝光之後再以高價售出。
另一位網友 ricefarmer.eth 也循著以太坊的交易紀錄追查,發現 Chastain 是先將 5 顆 ETH 從主錢包轉入子錢包,並購買四款 NFT。沒過多久,OpenSea就在首頁上推薦了其中一款 NFT。而 Chastain 藉此賺進大約 2 顆 ETH 的利潤(約 17 萬台幣),並將獲利全數轉回自己的主錢包。
NFT 被 OpenSea 推薦,就像是產品在蝦皮賣場首頁曝光一樣。
只是目前市場對於 NFT 的價值還沒有明確的判斷標準,能出現在 OpenSea 首頁的作品猶如獲得平台的背書,價格往往一飛沖天。只不過,推薦機制只有 OpenSea 內部知道。
而這次事件的主角 Nate Chastain 是 OpenSea 的產品長,因此被網友懷疑他利用職務之便,先行購入即將被 OpenSea 推薦的 NFT 作品,再以高價售出。
鍵盤柯南
推特網友 ZuwuTV 的指控並非空穴來風。他與另一位網友在以太坊的交易紀錄中找到兩項關鍵證據。
交易紀錄顯示,在 9 月 14 日 4 點 55 分,Chastain 從主錢包(0xa3a)轉出 5 顆 ETH 給一個未知錢包 A(0x16a)。35 分鐘之後,Chastain 的主錢包(0xa3a)則從另外一個未知錢包 B(0x794)收到一筆 7.1 顆 ETH 的轉入款項。
我將他們畫成下圖。
從這兩筆交易紀錄來看,只能說 Chastain 的資產增加快速,在短短 35 分鐘內,就多了 2.1 顆 ETH。但如果仔細檢查這兩個錢包的關係,就會發現事有蹊蹺。
另外一筆交易紀錄顯示,錢包 A 在收到 5 顆 ETH 之後,馬上就全額轉給錢包 B。此外,錢包 B 立即用這些資金在 OpenSea 一口氣購買了 4 款 NFT。但這 4 款 NFT 在 15 分鐘後馬上就被賣出,並獲得 7.1 顆 ETH,最後這些錢再度回到 Chastain 的主錢包(0xa3a)裡。
這樣精準的投資操作,再加上錢在外面繞了一圈回來就長出 2.1 顆 ETH。不免讓人懷疑,身為 OpenSea 產品長的 Chastain 是不是透過「內線消息」獲利?
儘管交易紀錄指證歷歷,但終究沒有辦法當成直接證據。因此 ZuwuTV 選擇將這些紀錄公開在推特上,並要求 OpenSea 和 Chastain 回應。
這引來更多網友加入「肉搜」,翻出更多過往 Chastain 的交易和推特發言紀錄,對照他錢包資產成長速度之後,發現他可能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這把社群的怒火逼得 OpenSea 執行長不得不馬上出面,除了要求 Chastain 自行辭職之外,也聘請外部機構來協助改善內部作業流程。雖然 Chastain 已經離職,但這也凸顯加密貨幣、NFT 在高速成長背後衍生出來的投資者保護議題。
投資者保護
雖然我稱這是 OpenSea 的「內線交易」事件,但實際上法律對於內線交易罪的認定範圍僅限於股票證券,並不包含 NFT。Chastain 付出的代價只是丟了工作、個人聲譽受損,並沒有受到法律制裁。
如果要以法律杜絕這類事件再度發生,恐怕得先定義 NFT 在法律上的地位。這是相當棘手的難題。畢竟 NFT 可以是一張電影票,也可能是一張有價證券。就像紙張可以印宣傳單,也可以印股票。法律規範的不是紙張,而是紙張代表的實質意義。
此外,傳統金融的內線交易案件,得靠政府、司法機關介入,才能取得個人的交易資料。這次事件則是由網友發起,因為察覺鏈上交易紀錄有異而開始追查,並號召其他網友加入「肉搜」。
這就將原本的有價證券監視機制「去中心化」。原本交易紀錄只有證交所知道,若有異常則需要在第一時間通報金管會。但區塊鏈上每個地址有多少資產全都是公開資料,所有人都可以查詢得到。只差難以辨認這些地址是由誰擁有。
而這次 Chastain 會被網友逮到有兩大原因。
首先,Chastain 在推特上以 natec.eth 為名,網友只要到 Etherscan 輸入 natec.eth 就能得知他的錢包地址是 0xa3a4548b39DA96Eb065FF91811cA30da40431C0D,也能看到他實際持有哪些加密貨幣與 NFT。
其次,Chastain 在推特上的社交頭像是一款 CryptoPunks,而網友也在它的錢包裡找到同一款 CryptoPunks 的 NFT。原本 Chastain 可能是想展現自己不只是使用 JPEG 圖檔當成頭像,還擁有貨真價實的 NFT。但現在卻成為網友確認身份的關鍵。
確認帳戶的擁有者之後,網友就能像是「肉搜」個人的網路足跡一樣,開始「肉搜」個人的資產交易紀錄。
這是傳統金融不會發生的事,也再次證明區塊鏈讓資產變得像資訊一樣容易流通。當原本證交所的監視工作被「去中心化」,變成全球網友幾萬雙眼睛共同監督,也開啟非常多創新的機會。
以這次事件為例,或許不久後就會有網友為 NFT 專案開發一套異常交易通知工具。當知名的 NFT 交易平台或 KOL 推薦某款 NFT 的時候,投資者可以先透過這套工具看看事前是否有些不正常的交易紀錄,再判斷是否要花這筆錢。
其實這些交易資料本來就都已經在鏈上,只是要找到有用的資料就像是大海撈針。工具能替人們過濾資訊,做為投資前評估,或是發掘下一個投資標的。
對熟悉使用工具、有能力自己打造工具的人來說,區塊鏈讓投資變得越來越公平。每一筆交易資料都是即時公開,只是有沒有能力找出來而已。但是多數人並不熟悉工具。而資料若沒有經過翻譯、篩選,就像是有字天書一樣。
網路讓大家有看不完的資訊,區塊鏈則讓大家有賺不完的錢。最後大家比的是如何最有效率地取得資訊與賺錢,區塊鏈是又一次的網路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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