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早!
如果要人們列出 5 款全球最知名的 NFT 專案,我相信無聊猿(BAYC)和 CryptoPunks 肯定榜上有名。無論是市場交易量還是最低成交價(floor price),兩款 NFT 都是 OpenSea 排行榜上的常勝軍。
但就在上週,無聊猿的發行團隊 Yuga Labs 宣布一項世紀收購案 —— 買下 CryptoPunks 及 Meebits 的品牌、圖像版權與其他智慧財產權。
這對於那些將 NFT 視為 JPEG 圖檔的人看來,就像是另一波炒作。也有人開始擔心,如今最具指標性的 NFT 也被併購,是否等於 NFT 寒冬的開端。
但這些猜測大概都不正確。這篇文章討論 NFT 的「祖師爺」—— CryptoPunks —— 被收購的原因,以及為何我認為它象徵著 NFT 的世代交替。
先從 CryptoPunks 的發行團隊 Larva Labs 開始。
Larva Labs
Larva Labs 的共同創辦人 John Watkinson 和 Matt Hall 的頭銜是創意技術專家(creative technologists)。不過兩人原本是大學資工系的同班同學,而不是靠藝術創作維生。
畢業之後,兩人決定在 2005 年共同成立軟體工作室 Larva Labs,專門為企業開發手機 app。Larva Labs 的客戶不僅有微軟、Google 和 T-Mobile,還曾獨立推出一款 8-bits 像素風格的 RPG 手遊 —— Gurk III。
而就在 2016 年底,Watkinson 寫了一款像素風格的頭像生成器,也讓兩位軟體工程師和藝術圈產生交集。
生成器能自動將不同的膚色、頭髮或眼鏡混搭在一起,產生出 10,000 個 24 x 24 的像素頭像。之所以稱為「punks」,是為了致敬後來逝世的密碼龐克(cypherpunk)運動領導者 Timothy May。不過在當時,頭像尚未發展出其他用途。
根據 BREAKERMAG 對兩人的專訪:
這些 punks 都各有特色,有些長得像人、有些像殭屍也有些像猴子。但我們做出這些頭像之後,有點不知道要怎麼處理他們。當時有想過要用它們來製作一款遊戲,或者用些什麼方式讓它具有收藏價值。
我們一直有在考慮將比特幣與 punks 頭像整合,只是後來轉去研究以太坊。但當時都還沒有 NFT 的概念,如果用 ERC-20 的規格來發行 punks 頭像,我們會不知道哪個代幣代表哪個頭像。後來我們決定將 CryptoPunk 的圖像雜湊值放進智慧合約裡,並將這個專案發到 Reddit 和 Hacker News 讓大家免費索取。
在 2017 年之前,根本沒人知道什麼是 NFT。如今每個要價 70 ETH 以上的 CryptoPunks 頭像,在當時人人都可以自由領取。許多人領取 CryptoPunks 並沒有想到會發財,純粹就是為了好玩。
這樣的例子在幣圈屢見不鮮。2011 年之前,人人都可以透過 Free Bitcoins 網站免費領取 5 顆比特幣。但這麽佛心的網站營運了大半年,「領取」按鈕的點擊次數卻不到 4,000 次。由此可見,當時真的沒人料到比特幣的現在發展。
如果單就歷史意義來看,CryptoPunks 可說是 NFT 界的「比特幣」。也因此,CryptoPunks 的最低成交價長年居高不下。但誰也沒想到,近期卻傳出 CryptoPunks 被收購的消息。
授權爭議
根據 Larva Labs 的公告:
約莫 5 年前,我們推出 CryptoPunks 這項數位藝術實驗的時候,我們並沒有料想到人們會如何與 punks 互動,也沒考慮到現在人們會將它當成數位身分使用。隨著數位替身在 2021 年變得越來越流行,這些專案的創建者看起來更像是媒體而不是數位藝術家。
我們的專長是在技術前期創造新事物。因此,隨著頭像專案成長為一個行業,我們發現自己越來越不適合營運這些專案。我們的個性與技能不太適合管理社群、維護公共關係以及日常庶務。直到我們遇見 Yuga Labs 的創辦人。因此,我們今天宣布 Yuga Labs 已經獲得了 CryptoPunks 和 Meebits 的 IP 並由他們接管營運。
先看過上一段兩位創辦人的背景,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他們會在這個時間點,將自己一手帶大的專案交給無聊猿的開發團隊 —— Yuga Labs —— 接手經營。
如果說 Larva Labs 是一家技術公司,那麼 Yuga Labs 就是一家媒體公司。前者擅長從 0 到 1,而後者則擅長從 1 到 100。根據 Yuga Labs 的公告:
當年我們開始參與 NFT 創作時,就對 CryptoPunks 以及專案創始人的遠見深表欽佩。他們推動了 NFT、以太坊和整個區塊鏈產業的發展,並影響了我們創造 BAYC 的方式。
現在我們很榮幸能將 CryptoPunks 和 Meebits 的品牌帶向未來。我們將很快授予 CryptoPunks 和 Meebits 持有者與 BAYC 和 MAYC 持有者相同的商業權利。我們希望讓這兩款 NFT 與 WEB3 精神保持一致,並讓開發者、社群願意將這兩款 NFT 納入他們的專案。
從公告就能看出,兩家公司除了人才的專業領域不同之外,對於 NFT 持有者的商業授權範圍也有所差異。
舉例來說,Yuga Labs 在使用條款中就明文標示每位無聊猿持有者的權益,包含可以將圖片拿來當作社交頭像,還能將個人擁有的那隻無聊猿用來站台、打廣告。這些規則也吸引許多品牌在 2021 年紛紛與無聊猿持有者推出聯名活動,甚至拿來二創成影片或衣服。
其中愛迪達就宣布與無聊猿一起進軍元宇宙,而環球音樂也找來 4 隻無聊猿共組樂團。近期也有新創公司想發行金融卡,讓無聊猿持有者們可以將自己的 NFT 印在金融卡上。
但同樣盛況,卻沒有在 CryptoPunks 發生。
芝加哥肯特法學院教授 Edward Lee 就認為,由於 Larva Labs 對於 CryptoPunks 的商業授權範圍模糊不清,持有者不知道 CryptoPunks 能用在哪裡,為了不侵權,只好放著,甚至索性賣掉。
授權範圍模糊不清,不只持有者無所適從。當 Larva Labs 收到電影、遊戲或音樂出版商 IP 授權邀約時,也得傷腦筋 —— 是否該將收益分潤給數千名身份不詳的 NFT 持有者?
因此,Yuga Labs 在收購 CryptoPunks 和 Meebits 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宣佈會明訂商業授權範圍。當然,Yuga Labs 並不打算將權利收回(否則大概要打官司),而是傾向開放每位 NFT 持有者,像是無聊猿持有者一樣能決定要跟誰合作。
我認為這起收購案,既不是新聞炒作也不是 NFT 寒冬,而是象徵 NFT 專案的世代交替。
世代交替
回到 2017 年,Larva Labs 在網路上免費贈送 1 萬個 CryptoPunks 的時候,大概也沒有想到那些純粹好玩、紀念性質的頭像現在這麼值錢。也就沒有花時間擬好授權書,逐一請領取者過目。
2021 年 NFT 大爆發,加上幣價大幅上漲。NFT 從沒人看得懂的「玩具」,變成企業搶著參與的「生意」。新興的 NFT 專案當然知道要列清楚使用規範,但這個轉變讓身為 NFT「祖師爺」的 CryptoPunks 陷入尷尬處境。
Larva Labs 最初以軟體接案起家,想的自然是如何透過賣授權賺錢。只可惜當初卻什麼都沒寫,進退兩難。因此,這次收購就像是一次世代交替。Larva Labs 將 5 年前親手打造的玩具,正式交到熟悉 Web3 社群經營的 Yuga Labs 手中。
這不僅是兩大 NFT 的世紀交易,也象徵 NFT 發展的全新里程碑。我看好原本只是「百萬玩具」的 CryptoPunks,在真正變成一門生意之後,影響力能再創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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